春風和煦,鳥鳴雲稀,頭頂的穹蒼湛藍到捉不出一絲破綻。
對於一般的情侶來說,這或許會是一個出門約會賞春花的好天氣。
但風逍遙卻只能一個人坐在萬里邊城上呆望著旌旗微揚,手拿著幾乎快被他喝乾的酒瓶,眉間緊皺的回想著自己昨晚到底幹了什麼好事……或者是被幹了什麼好事。
想了一整個早上依舊是一丁點頭緒也沒有。
煩躁非常的把臉埋進掌心,風逍遙只知道昨晚鐵軍衛喝春酒大家都喝得很盡興,本來在這和平的日子裡稍微放鬆一下心情也沒什麼不好,但他自始至終只記得自己把難得喝醉了的自家軍長給送到他房裡,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彷彿是記憶自動要幫他把關於昨晚的一切消滅殆盡似的,風逍遙一早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被自家老大仔當成抱枕摟得很緊時嚇得心臟差點沒跳出來。
趕緊在不吵醒對方的情況下脫身,順便把床頭的那兩罈風月無邊給摸走後,他就這樣坐在城牆上發愣了將近半日。
鐵驌求衣灼熱的吐息太過親暱的沾染上他頸邊的觸覺讓風逍遙忍不住伸手摀住自己的頸側,想壓抑下那種詭異的、像是有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要從心底冒出來似的感覺。
卻怎樣也壓抑不下。
風逍遙有點絕望的想著,雖然他們兩個都衣衫完整不像是有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但……睡都睡過了,這下到底是該誰對誰負責啊……
頭痛得不像是自己的,風逍遙確信自己沒有醉,但有時候太過清醒也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兵長。」
突如其來的熟悉嗓音讓風逍遙被嚇得差點跳起來,他轉過頭去,果然看到自家軍長用一貫的木頭臉盯著自己瞧,掛上苦笑,「老大仔、早安啊哈哈哈……」
「你又偷拿我的風月無邊?」
「……」
原來只是為了這件事嗎……風逍遙看著自家軍長那從來不曾卸下的認真嚴肅的表情,莫名的覺得有些失望之餘嘴上自然也沒什麼好口氣。
「我可是燒酒命,沒酒喝可是會鬧出人命的。老大仔啊、以我們十幾年的交情,我暫借幾罈也不過份吧?」
「借了可是要還的。你何時還過?」
「……」
本來可以繼續用無所謂的閒聊打發過對方這問題的,但風逍遙現在就是不太開心,跟自家軍長大眼瞪小眼超過三秒這種事他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做。
「你不說話,我就當作你默認了。」
「默認什――唔、」
疑惑的話還未問完,風逍遙就被鐵驌求衣突來的一道狠勁給抓過衣領,回過神來時兩人間的距離已經近到他雙眼完全無法對焦的程度。
「你昨晚答應我的,要用你的一輩子來還你欠我的酒債。」
「……我幾時簽下了這種賣身契?」
風逍遙怔愣,倒也沒有想掙脫的意思,然而心裡卻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潛意識為什麼會想把昨晚發生的事給抹煞掉。
「昨晚。」
「……老大仔你該不會是在耍我吧?」
「我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像。」
然後,對方的氣息再度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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